我很迷恋年味儿。一直有个规矩叫“嫁出的女儿不许见娘家的灯”,所以,大年三十那顿团圆饭是不带闺女及其家庭成员玩儿的,明显还处在父系家庭的团圆里。她们初二才能大包小行李地带相公回娘家省亲。于是,年三十儿的晚上,一般是一群男的带着自己的家眷跟父母在一起,聊天、打麻将,同时还开着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带去的童男童女们自己玩自己的。上顿饭是晚上八点刚吃完,到家女眷们就又有了新任务,包饺子。先包素馅儿的,据说寓意深远,能让这一年素素净净,这顿饺子需要夜里十二点吃。还得包肉馅儿的,那是留着初一早晨吃的,暗示着一年都能富有。两大盆馅,每每出现在酒足饭饱之后真让人头晕,但煮了,谁都能吃几个,没人愿意跟美好的寓意较劲儿,不就再多吃点儿吗?咱还有量!

天津人还有一天必须吃饺子,那就是大年初五,这一天,家家户户都杀气腾腾,初五是不能串门的,尤其赶饭口的时候,绝对不受待见,因为那天是“剁小人”的日子。初五家家户户吃饺子,菜板要剁得叮咚响,让四邻听见,以示正在“剁小人”。天津人把不顺心的事归结到“小人”的身上,除掉“小人”才能大吉大利、顺顺当当。初五晚上放鞭炮,也有避邪免灾的意味。你这一年要受了谁的气,就抡菜刀在案板上剁剁,无论是白菜还是肉馅,一边剁一边得喊那人的名字。要说这招够歹毒的,我曾经有一次手挥两把没开好刃的大菜刀,借酒撒疯把案板都快劈了,希望别再破财,可转天自行车就在楼底下消失了,大锁头还在地上扔着。

正月里有两件事不让干,一是剃头,说死舅舅;二是不能给别人介绍对象,说死媒人,所以,这两项业务正月里暂停服务。这两条一看就是封建迷信,很多人已经不忌讳在正月里做这些事情了。

发廊里剃头的也许不多,但很多人会在这个清静的时候给自己弄一个盘头。我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有些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特别热衷盘头,整个脑袋跟艺术展一样,而且还没闭馆时间。头发首先跟过了电一样,都快煳了,一根一根就像下油锅炸膨胀了的细粉丝,全竖在脑袋顶上,有的人还在发髻上挑出几缕头发做成数朵菊花,那真是个功夫,我看都能参加欧洲发艺大赛去了。头发是靠喷发胶撑着劲儿的,一个盘头我估摸着一整瓶浇灌下去都不够,无数小卡子一别,再拿吹风机死命一吹,好么,头型倍儿拧!七八级风都能扛得住。

春节时无论多冷,人们都不会穿棉服了,男人多半里面一件精纺毛衣,外面一件呢子大衣或者皮夹克,头发都吹得很“起鼓儿”,倍儿板,全跟老板似的。天津人爱穿红,这跟本命年没关系,最不济的还穿双红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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