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走出校园就已经人生无望 对一个孩子来说 打击无疑是非常大的。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杨豪如同结束了一天的折磨 拖着疲惫的身躯 如同无头丧尸一般 低着头来到了西城。
西城是一片棚户区 这里居住的人大部分都是和杨豪一样生活在最底层的贫民。
这样的世道 没有能力就没有尊严 也没有出头之日。
杨豪家就住在棚户区最边缘地带 简陋的钢结构房子被泡沫板隔开 隔成一室一厅。
门外一个用石棉瓦和木板搭的简易棚 姑且就称之为厨房吧。
推开家门 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
杨豪对此似是早已习惯 看了一眼沙发上烂醉如泥的父亲一边收拾地上的酒瓶 一边说道：“爸 我回来了 这就去做饭。”
“哼……”
躺在沙发上的杨明远哼唧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杨豪 还是在说梦话。
“哎……”杨豪叹息一声走进了厨房。
杨豪生下来家里就是这幅模样 所以对于家道中落四个字是没有丝毫概念的 杨明远却是亲眼见证了家族的兴衰。
从家中的二少爷到连生存能力都没有的废物 这样的落差使得杨明远从此一蹶不振。
杨豪小的时候 杨明远心血来潮还会亲自教杨豪功夫 可自杨豪的母亲去世后 杨明远便终日酗酒 醉生梦死。
杨豪虽然年纪小 经历了这么多事 自然也知道什么叫借酒消愁。
很快 厨房里便传来了饭香 紧接着杨豪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将饭菜放在杨明远不远处的桌上 杨豪摇了摇杨明远 轻声喊道：“爸 醒醒 我给你做了粥 补补胃……”
“哦……”
杨明远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红着眼睛随手从桌上抄起一个碗 “咕嘟”吞了一口 然后咂摸着嘴巴道：“咸了……”
“爸 那是菜……”杨豪大汗。
“哦。”
杨明远放下菜碗 端起旁边的粥吞了一口 略微振奋了一下精神 随后叹气道：“味道跟你妈做的差远了 她回来了吗？”
“爸……我妈她三年前就……”
杨豪轻声提醒道。
“哦……我知道。”杨明远闻言摇着头絮絮叨叨的说道：“都怪我……我要是能觉醒的话阿华也不会死 都怪我……都怪我。”
三年来杨明远每次酒醒就会问杨豪这个问题 然后又自言自语 如今杨豪也早已习惯 只顾埋头吃饭。
吃罢饭 杨豪站起身道：“爸 我先去休息会 您吃完饭把碗筷放桌上就行 我待会再洗。”
随说着 杨豪就要回卧室。
可就在这时 杨明远却像突然开了窍一样问道：“小豪啊 你们快中考了吧。”
“这……”
杨豪蓦地浑身一震 含糊着应道：“嗯……快了。”
“怎么样？能觉醒吗？”杨明远满怀期待的问道。
杨豪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虽然杨明远不说 但他也知道自己老爹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所以杨豪才努力学习 不为别的 就是为了给杨明远一丝希望。
可如今杨豪这般状况 哪里敢跟杨明远说实话 这要是如实说了 杨明远还不得彻底崩溃？
“放心吧 爸。”杨豪顿了顿道：“我现在各项成绩都是优秀 肯定没问题的。”
“那就好 那就好。”听到杨豪的回复 杨明远一直挂着的脸 终于舒展开来 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到父亲这个模样 杨豪心里不由得一紧。
“儿子啊。”杨明远跟杨豪摆了摆手 然后拍着沙发道：“来 坐爸爸这里来 爸有东西给你。”
“嗯。”杨豪明知道杨明远没啥好东西 但还是很听话的走了过去。
这时 杨明远站起身来在橱子里一通翻找后 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杨明远很是虔诚的双手托着盒子 坐回沙发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子。
盒子里露出了一个造型奇怪的牌子。
那牌子是八边形构造 中间处是一个圆圆的黑白相间的东西 杨豪身为天澜中学的高才生 也算是博览群书了 可却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杨豪好奇的问道。
杨明远捧出牌子 激动的说道：“这是咱们杨家的八卦令 是家主身份的象征 你太爷爷传给你爷爷 你爷爷传给你伯父 现在我替你伯父把他传给你。”
“……”
杨豪无语的说道：“爸 这都什么年代了 如今杨家就剩咱俩 我能不能找到媳妇传宗接代还不一定呢 当这个家主有什么用？您且收好自己玩吧哈。”
说到底 杨豪对所谓的杨家是一点都不感冒的 若非杨家有着那些光荣的历史 杨家人的包袱就不会太大 杨豪的母亲也不会累死 杨明远也不用背负这么多压力变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大家开开心心的做普通人多好。
这个家主牌子 就是杨家几代人的承负 上一代已经成这样了 干嘛还要毒害下一代 杨豪现在的理想就是安安心心给老爷子送终 然后再无忧无虑的过完后半生。
正因如此 杨豪十分忌讳别人提什么杨家。
不是杨豪没志气 而是杨豪年纪轻轻就经历了各种绝望 如今已经彻底看透了现实。
“胡说！”
见杨豪对这块牌子如此不尊重 杨明远突然严厉道：“有了这块牌子 你就是杨家的家主 你知道王家吗？”
“王家？难道是城主大人？”杨豪想了想回道。
这天阑城姓王的多得是 可敢称自己是王家的 只有城主一家。
“不错！”
杨明远道：“咱们杨家和王家自古交好 他家祖上又欠过咱们杨家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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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世代联姻的祖训 以前我们杨家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攀附别人 现在你能觉醒了 当然就要负起当家主的责任 拿着它！”说着 杨明远狠狠地将八卦令塞进了杨豪的手里。
“这……”
杨豪偷偷瞥了一眼疯疯癫癫的杨明远 攥着手里的八卦令想扔又不敢扔 一脸的不知所措。
杨明远不知道杨豪是在骗自己 可杨豪知道啊 一个无能废物抱着一块烂牌子就要去城主府说什么联姻 这特么不是找揍吗？
然而就在杨豪不知道该不该对杨明远说实话的时候 突然一个声音在杨豪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嗯 清静 无为 夫唯不争 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是块修道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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