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是个崇尚自由的浪子 反对外在的人为约束 常常想自己就是电影中狂放不羁从不违心的那类家伙。去兹对学校的忍耐力衰竭殆尽 不惜唇焦舌敝挖空心思说服老江湖班主任和崇尚高学历的低学历的家人要脱离那个樊笼般的象牙塔 千言万语同政治承诺一样先取信他们再说。最终我回归了故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写作。因此可以说成为作家是我的一个梦想。
为了遂梦 苦耕半载有余 终于杜撰出了一部自己满意且为之骄傲的长篇小说。简单勘正就好大喜功地投了出去 满脑子开始幻想自己的书一经上架即刻销售一空 像拥有的人很多看懂的人却很少的《时间简史》一样；当然也意思性地提醒自己有可能被拒稿。
承蒙老天爷眷顾 没给过度自信、年少轻狂的我当头棒喝 出版社很快回信说：“大作语言精炼 文笔流畅 情节引人入胜……实在令人佩服。”显然这种天花乱坠地过誉让初出茅庐还显轻浮的竖子飘飘欲仙 急不可耐的就把“喜讯”四告亲友 招来一批歆羡的眼光 享受得很呐 觉得在家人老师看来高不可登的梦想实现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唾手可得。一时我俨然成了一位德隆望重的成功者 立即有好友投以敬意 都说我是第二个韩寒 我还真把自己当成功者了 尽管嘴上说世上只有一个韩寒 也只有一个fewfew 但我心还是为此类揄扬怒放。朋友们祝贺我的同时还附带自卑自己才疏学浅 有梦难圆。我则在敷衍宽慰他们中窃喜。真的是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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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觉得这很缺德 但每一个希望与众不同的人内心都很缺德。顾盼自雄几日后再细酌“喜讯” 后有须知：“由于如今图书市场低迷……因为没有好的发行做保障 建议首版先采用合作出版少量发行 试探市场反应 再做进一步考虑。如同意 我们合作出版。”
这意思就是首版我得买一半册数自己的书 且出版社不支付稿酬；想拿稿费 等出版后销路好再版才行。这对于一个年轻的新手来说待遇是相当不错了 要知道许多呕心沥血的人出一本书可能得经历过上百次拒稿的打击才能“百炼成钢”。然而当时我就是不知道这行的规则 小马乍行嫌路窄 没立即同意 觉得自己已是锥处囊中 出头不日 总有爱惜文才的出版社比爱惜钱财还要爱惜我 给我稿费。
另外 我不同意还有一个孝顺的原因。笔者是绳枢之子 家境贫寒。起初弃学从文除了对文学的热爱就是想利用这热爱在书页间杀出一条脱贫路。我不可能为了出书让家人罄尽家资。
与此同时我还觉得自己巧舌如簧辩才无碍 通过和出版社进一步讨论 利用苦肉计 肯定能让他们愿意降低条件 怎么说他们也是“自己人”。中国人的人情味由来悠久 渊源流传。先不付稿费可以 至少不让我出钱。可是世态没我想的乐观。某日我同该出版社编辑聊Q 洽谈此事：
“哈喽 我最近在修改小说 完成了大部分 我发给你吧。”我想她看了我写的更多更精彩的内容一定会更珍惜我。
“你好 如果你同意合作出版 那我们就可以直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说实话 我家祖农N代 没那么多钱 能不能条件放宽点 比如首版我们不买书也不要稿酬 出版全部册数由你们经销；抑或先出版了 我们领书回来卖完了再付钱给你们。行不行？”
“签合同首付60%。”
“那是多少？”
“字数多少？”
“约莫二十万字符。”
“一两万。”
“对我来说数额太多了 就不能少点？”
对方没有回答。
“虽然体恤到你们出版社的艰难 可你们也要体恤到我的艰难 我觉得你们应该对我的作品多一些信心。我把稿子寄给你吧 想看就看。”我想话这能让他们物伤其类。而且我那么信任他们。
对方没有反应。
“再怎么说 我也不是为了出书出名就砸锅卖铁的人。希望你们考虑考虑。”我急了。
对方仍旧沉默。干脆隐身。
最后我把文件发送了给她 说：“感兴趣就看。”她拒绝了接收文件。
这在我看来意味着的是谈崩。始料未及 整个人都傻了 面色惝怳的环顾网吧里的其他人 有的在看球赛 有的在听音乐 有的聊天 有的玩游戏 有的看黄网 各不相同 唯独一致的是 他们专心致志。缓过神来 首先想到的是怎么和家人老师朋友社会大众交代 难道诬赖人家出尔反尔？有眼无珠？所幸很快我撇开了这牾意的事 随机应变地搜索全国各大文艺出版社的邮箱ID 也不管是什么功用的邮箱 把ID拷贝下来就把稿子发过去 一连发了五六七八个 跟发传单似的。心里自负地想 自己的文笔那么好 断断有出识货的出版社看上 备不住他们看了我的样稿迫不及待就给我回话了 没什么要求就同意为我出版 礼贤下士呢。
果不其然几日后陆续收到了部分出版社的回音 左不过并没如我所愿 他们的意思大抵是婉拒。我依旧对其余出版社怀抱想头 而随着时间推移 它们已然是杳如黄鹤 我嗒然终日等着回音。此间我其实是在休学 时间一年 我与家人老师有个契约 一年内我若在写作方面一事无成那我将无条件回校专心考大学。虽然这对我来说谈不上是灾难 但总觉得有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滑稽 眼下九月逼近 父亲如同穿在我身上的紧身衣 还在这个夏季缩水了 猛催我放弃 赶紧勒马回头吃错过的肥草——补习课本。
笔者这人古怪 越逼我我反倒越安静 且不是绝望的安静 而是思考。我在天台躺着 面对夜空 没想到特别高雅的 就想到了网吧那个看黄网的 因为网站背景和这夜空一样黑。我笑。再想到开始的“喜讯” 我猛省 那就是花言巧语 我设若同意了他们就是稳赚不赔。根本就没什么狗屁人情味 都是钱情味 真正的人情味是立场互换都是双赢 这在世界各地是差不多的 而我们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人情味大国 没人会为你的屌丝精神撼动。
我开始为自己的急功近利感到羞愧 为自己的过度自信羞愧 为自分自己与众不同羞愧 为朋友的话惭怍。谁都与众不同 谁都与众大同。许多时候我们觉得自己赢在年轻 后来我发现更多的事实是我们输在年轻。
若从追逐梦想的角度看我从来都不是成功者 因为我觉得一个梦你只有圆了才可以说我是这个梦里的成功者 我还和在学校苦读的朋友们一样 平等的站在一个水平 在方向各异的柏油路上 没有谁才疏学浅没有谁满腹经纶 只有前进和逋留还有退后。不管你有多少理由觉得自己是个潜力股 在得不到别人肯定之前你都是孤芳自赏 尽管有许多说法说“去做你就已经成功了” 我想没多少人真止于这个追求高度 事实上没有追求就没有进步 进步的速度就像二次函数 在特定区间内是和追求的高度成正比的。当然 世上有两种幸福 除了追求 就是满足。我侧重于前者的幸福。
也就是说 梦想实现之前 我们谁都是志大才疏。哪怕你的首要梦想是做个游手好闲的乞丐 只要你有天当白领去了就说明你还是志大才疏；哪怕你的梦想是不要饿肚子 但凡让肚子枵肠辘辘都因为你能力不足 做的还不够好 需要再加锤炼。
不管你多瞧不起郭敬明 多觉得芒果台剧毁三观 多反对体制教育 在没有同类事物中有战胜他们的时候都说明他们还是最好的。眼红和仇视不会领你走向成功 领你走向成功的是打败他们的实力。梦想也是如此 我们其实就是自己梦想的同行 斗不过同行那就想辙做到比同行更好。
20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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